单子呀

[戚如歌丨齐衡] 你是人间万般温柔

第三十六章

正如戚如歌所言,无论是天涯和海角,跋山或涉水,齐衡都追了盛明兰一路,盛府的老太太知道了,只道让盛明兰快些去回了他的话,不然按照他那副痴心模样,定是要跟着她们到宥阳老家方才肯罢休。

经过前些日子那件认亲之事,盛明兰还未想好该如何去面对齐衡,那一晚,她拿着那条他亲手递给自己的南珠链子在寝卧里哭了整整一夜,她原以为哭出来便会好些,她原以为她躲着他便会好些,只可惜这些原以为,都在得知齐衡的到来之时,心底里就开始变得蠢蠢欲动。

借着给盛老太太买药为由,船终靠陆地,这里的老街比不得在汴京城里繁华,多得是双脚行走的平民百姓,甚少会看得有马车出行,如今这街道上正上演着一出奇景,两辆马车一前一后,明明相隔不远,却偏偏保持着距离,前方一停,后边的马车便也跟着停了下来,街上玩闹的孩子许是觉得出奇,歪着头往那马车上瞧,瞧见一帘子后,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公子。

尔后,从另一辆马车上缓缓而下一位粉色衣衫的姑娘,带着帷帽,周有一宽檐,檐下制有下垂的薄绢,其长到颈部,以作掩面,微风轻轻一吹,便将她的容颜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,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。

眼见盛明兰并没有介意自己的不请自来,齐衡便也跟着她下了车,两人各自站在车旁,就这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,安安静静的看着对方,眼底里都是一模一样的情愫与相思,他知道盛明兰的心底里还是有他的位置的,这样的想法让他的快要泯灭的希望,再度复燃。

“听说小公爷,有一句话想跟我说。”

两人也不知看着对方看了多久,到底还是盛明兰先开了口,可有话想与她说不过是一个为了见她的借口,现在这般问出口,倒是一时令齐衡哑然在原地,有些无措,明明心里有千言万语都想要倾述,却偏偏一词一字都说不出来。

“我,我想着你要去宥阳了,三,三五个月是回不来了,那日一别,我心里.....”

一向诗文都可信手拈来的齐小公爷,却在此时变得吞吞吐吐,一张清俊的脸上满是纠结和自责,他的眉梢跟随着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一日,那些满腹心伤的情绪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,盛明兰自小就细腻敏感,加上她心里有他,对他的举止言行想要表达的意思,都看得个明明白白。

那件事情不想发生也已经发生了,谁都无力去改变,她也不想去怪任何人,毕竟,只能道是他们福分浅,话本子上写尽了红尘世间各种各样的痴男怨女,听得最多的便是情深缘浅,现在想来,情深说的是她和齐衡,缘浅说的亦是她和齐衡。

“我明白小公爷的难处,小公爷不必记挂在心上。”

盛明兰本是想安慰他的,许是低估了齐衡对自己的情意,话才刚说完,就听得他着急解释,生怕错过一分一秒而造就成了误会。

“我记挂在心上,我心里一直都惦记着你的!”

也不知为何了,齐衡在听到盛明兰说那句话的时候,突然脑子里就响起了戚如歌的声音,仿佛她就站在自己的身旁,对着他说出那些让他鼓起勇气的话,他当下便把心声透露,而且还说得很大声,让周遭的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,这些话本就不该出自两位还未成婚的人身上,听得倒是让人感到有些害臊,盛明兰虽听在心里甜蜜,倒也俏脸抹上了阵阵红晕,微微低了低头,让帷帽的绢纱敛住她的羞涩。

许是也看出了她的不好意思,齐衡自知话说得不大好,可既然已经说出口了,便再也忍不住将这些天一直埋藏在心底的那些想要和她说的话,都一股脑热的统统说给她听,他要告诉她,横竖不管,他只娶她一人,他从来都是汴京城公爵府里,最听话最孝顺的那一个,他唯有娶了她,才是齐衡真心实意,最想做的事情。

“我会求着母亲,等你回来,我就央媒,到你们府上去求亲。”

齐衡每一个字都说得真情实感,每一个字听进耳朵里,都能让人轻而易举的红了眼眶,他看着盛明兰的眼睛,里面饱含着浓浓的情意,有时候爱一个人太满就会从眼睛里流出来,齐衡待盛明兰便是如此。

可就算齐衡说得再如何的情深意切,盛明兰还是不能再去过多的回应他,她是在盛府众人的面前,在平宁郡主的面前,收下了珍珠,做了礼的,他们现在是分属兄妹,而且她又是个位卑人轻的,若是传了出去,家里的姐姐妹妹也再难做人了。

便也没再多说什么,欲要转身离开,可齐衡好似突然想起还有一物未曾送给她,便急忙叫停,盛明兰看着他急匆匆的钻进马车里,从车中取出一物,是个木盒子,紧接着打开一看,里面正安静躺着一个胖嘟嘟的瓷娃娃,还是一个女娃娃,笑起来弯着的眉眼,还与盛明兰有几分相似。

他的心思,就算再糊涂的人都看得出来,盛明兰清澈温婉的一双眼睛里满是水意,他越是这般对自己好,她便是越难放弃这段万难实现的感情,明明大家都清楚,若是说得动平宁郡主,就不会有先前的那一出了,现如今,做得再多,只会让彼此陷得更深。

一段感情里,不能有两个傻瓜,总要有一个人先做出抉择,可那一个人或许是要比另一个爱得更深,只因明白,无力,所以清醒,无情。

看着齐衡手捧着那木盒子久久都不动的样子,盛明兰微微偏了偏头,示意身旁的嬷嬷从齐衡手中接过,便不再停留,径直的转回了身子,进了马车中。

从那日见过齐衡之后,一别数日都不曾见过他,戚如歌想来他定是有可能随着盛明兰去了宥阳老家了,便没有再去追问他的消息,这一日,闲着也是闲着,她刚想要出门闲逛一番,就突见沈末书急急忙忙的携着一大拨人,往她的闺阁里闯,一见这种阵势,就心知不会是什么好事情,连忙将刚踏出门的步伐收了回去,掩上了门,抵在门前,仍由她阿娘怎么拍打就是不开。

“今日可是大事,你可就别再耍小孩子心性了。”

沈末书的声音一遍遍的从门外传来,她只道是大事,却又不说是为了何事,门外声本是源源不绝的,却突然在下一秒没了声息,下一刻便是慌乱无措的各种丫鬟小厮,嚷嚷着大娘子晕过去了,听到这些话,戚如歌才赶忙打开了门,正瞧见沈末书完好无损的站在她的面前,笑得颇有些得意。

这些老套的技巧,都是沈末书惯用的了,戚如歌从回府这段日子以来,也不知被她骗了多少次,每每她不情愿的时候,沈末书就来这一招,也不能怪她只吃这一招,她从小缠绵病体,和家人们都是聚少离多,如今得以一家团聚,自然对亲情格外的看重,也生怕沈末书真有个好歹,那她定然是难辞其咎的了。

“说吧,到底是什么大事,能请来您这尊大佛呢。”

戚如歌明知自己已经落入了沈末书的圈套,便也只有认命的乖乖听从她的话,沈末书瞧着戚如歌没个正经的样子,好气又好笑,拉过她的手,轻轻的抚摸着,颇有几分慈母的样子,语重心长的道出了一句。

“歌儿啊,你的姻缘到啦。”

这话不说还好,一说倒是吓得戚如歌甩开了沈末书的手,怪不得她今日像变得一个人似的,原是打着这个主意,戚如歌吓得简直要缩在门缝里了,沈末书没有预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,谁家的女儿大了是不嫁人的啊,瞧她一副没出息的样子,便又上前了几步,向着她招了招手,示意她到自己跟前来。

戚如歌看着沈末书笑着的样子,就像是兔子看到了狐狸,她从来没想过,这一日会来得这么快,她想着自己从山上回到汴京,好像并不是很久之前的事情,但又好似确实已经过去了许久,可这段时间以来,他们从来都没有向她提及过说亲这件事情,怎么突然之间会如此呢?

难不成是因为最近汴京城里成婚的人太多了,先有盛府的盛长柏与海家结亲,后有余家的大小姐余嫣然嫁给了家远在外的段云海,所以现在就轮到了她自己了?

而且戚如歌就连对方是谁也不知道,如果就这样云里雾里的嫁过去,她断然是不肯的,沈末书看出了戚如歌的顾虑,笑着说了她几声傻,这一次,是两家先见见面,并不是直接去成婚的,若是两人真的投缘,到时候再对对生辰八字,择下个好日子,再成婚也不迟。

一听并不是直接去成婚的,戚如歌心里也算是松了几分,只不过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愿的,又不知是因为些什么,只觉得心里头闷闷的难受。

不过确实如沈末书所说的那般,长大了的女孩子家有哪一个是不嫁人的,这件事情,早来晚来,都是要经历的,想到此处,好似仿佛就没那么难受了,仍由沈末书将她拉去梳妆台上打扮,这不免让她回想起送自家哥哥出门去考会试的时候,沈末书因她在马球场上救下余嫣然,成了汴京最大的热闹的时候,她也是像现在这样,在铜镜前对镜描眉画红妆,丹唇朱映海棠,交融脂粉香。


【单子有话说】

传说中的情敌之一要来了。

惊不惊喜,意不意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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