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子呀

【麻雀同人】倾城月光[苏三省丨沈月欢丨唐山海]

第九十一回

看着他笑着的模样,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,再听他这样一句话,就更加肯定他邀我而来,不仅仅只是为毕忠良出一份力,而是为了让我在影佐面前更多的露露面,只是这样做于救出毕忠良一事又有何作用呢。

“陈队长,不会无聊到玩美人计这一招吧?”

我略有些讽刺的说出这句话,陈深倒也不恼,耸了耸肩,略带有些无奈的语气,”英雄难过温柔乡嘛,虽然影佐并不算什么英雄,但至少是一个男人。“听到这番话,心口更是一气,虽然话里的意思算得上是在褒奖,可我并不因此更觉得他高看得起我。

而且影佐是什么身份,又是什么岁数,活了这么久,又在官场里叱咤了这么久,想要的不想要的,送上门的爬上床的,统统都有,又怎么还会在乎我这么一个人呢?

也不知陈深是不是看出我的心思,我都还没怪他,他反而又提了起来,叫我莫要妄自菲薄。从他在行动处里观察到,影佐在用刺刀搁在我脖子的那一刻的眼神变化,再到如今,在待客厅里,影佐的视线大多数都落在沈月欢的身上,那种欣赏中带着某种侵略性的眼神,陈深不会看错,影佐看中了沈月欢,并且很有兴趣,而这种‘价值’在某些情况下是很派得上用场的。

“既然陈队长这么有把握,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呢。”

我出于对他的怒,话中的刺更是实锐,对于陈深这样做,我丝毫不感到惊讶,毕竟从唐山海那里得知归零计划失踪的那一晚上,以及他们所做的一系列的事情,舞会上的理猫换太子原本就是他们早早就策划好的,可陈深却撇开唐山海和徐碧城,另外去盗取柳美娜的钥匙,却依旧利用着唐山海接近柳美娜,这样的做法,换做陈深的话来说,就是他从来都给自己留好后路。所以,这一次,他不仅仅把他自己作为一个选择,他也将我作为了这场赌注里的另一个更有力的筹码。

“那如果说,我问心有愧呢。”

也不知是不是没有预想过他会这样回答我,我微哑着嘴,神情有些莫名有些怀疑,最后一点暮光也终是淹落在了远处的西山上,一片微凉的寂静,四目相交,目光凝然,时间悄然流逝,可两个人谁都没有走,陈深就站在那儿看着我,在他眸子底下的女孩子身形纤细柔弱,从他的角度看过去,甚是清秀可人,这样一个娇滴滴的人儿,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,一而再,再而三的去蹚浑水。

陈深插着裤袋,转了半个身子,他的脸面向街外,背对着我,俊朗颀长的身影在黑暗中轮廓分明,半晌后,就听着他继续缓缓说来。

“刚刚在梅机关,老毕问我,后不后悔.....”他的语气中带了些惆怅,纵然只是很轻微的感情的变化,在这种黑夜里仿佛还是能轻而易举的蔓延出来,我没有出声,静静的跟在他的背后,听着他说话,“他问我,后不后悔跟他来了上海,后不后悔跟着他投靠了汪精卫。”

这是一个很尖锐的问题,却也是一个很无奈的问题,在这种今日不知明日事的时代,浮浮沉沉,很多事情都难分是非,难分对错,进了梅机关,进了行动处的人就一定会背负上汉奸的骂名,但这其中,又有谁关心过,他们是不是真的就是心甘情愿去做这件事呢。

“那,陈队长的愧难道就是在此吗?”

陈深听到我的问话,他依旧没有回头来看我一眼,自顾自的慢步走在前方,我在后头看着那修长背影,一步步走在街道里,许是这里靠近梅机关的缘故,来往的人并不多,街道两旁晕黄的街灯打照在他的身上,心中忽然升起奇异感觉,似乎这个背影,会一直像现在这样挺拔坚定的,不停不息地走下去,直到走向革命成功的尽头。

他虽然没有看我,但我知道他此时定然是笑了,那种轻声笑意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,异常的清晰。

“不,我不后悔。”他这句话说得没有一丝迟疑,毕忠良口中的汪精卫是谁,估计没有任何人不知道,在抗日战争期间投靠日本,又在南京成立伪国民政府,沦为了确确实实的汉奸。以我认识了的陈深来看,他骨子里不该是那样的人,又为何那句话说得如此的肯定,就在我还在疑惑的时候,走在前面不远处的陈深突然停了下来,转过头来看着我,却恰好站在一盏路灯下,照得他就像一帧电影画面。

“因为,我相信一个人不管生于何时,处在何境,只要信仰,扎根于心;祖国,融于骨髓,那么,他是不会变的。”

今日,还真是让我认识到一个全新的陈深,一个身上全然没有吊儿郎当气的陈深,一个值得我去尊敬信赖的陈深,或许是与平日的形象有着太大的区别,我勾着嘴角忍不住笑了笑,心里原本堵着的那股气也不知在何时早已经消失殆尽,不知踪影。

陈深见我终于笑了,他也跟着笑,彼时的我们才真正有了像坦诚相待的朋友般相处的感觉,以往的我们都太把自己藏起来了,说什么都防着对方,生怕笑脸迎人,转过身就被别人从背后插上一刀,这种小心翼翼的状态维持得久了,有时候就已经分不清是本身还是伪装。

“我不愧对老毕,因为他是我兄弟;我也不愧对唐山海,因为他是我同伴。我与他们都有各自不可推卸的责任与使命,必须要完成。我愧对的,是出现在我生命里每一个女人....对于碧城,她是我学生,可我却尽不到一个老师的份上去教导好,保护好她;对于小男,她是我妹妹,我知道她的心思,却做不到以心交心,这辈子注定是要辜负她的感情;对于嫂子,她待我很好,在这个世界上,给了我像母亲一样的关爱,我做不到放任她不管......”

他说了很长一段话,每一个字都是看着我的眼睛说的,话中的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就仿佛能让我感同身受般,压得我喘不过气来,我从来不知道陈深的背后原来担负着这么重的包袱,我以为他只是一个行走在光明中的夜行者,能做到对任何事任何人都当机立断,毅然决然。

“还有你。”

陈深几乎是停了好半晌才开口说话,我原以为他的有愧于心只不过是说说而已,只不过是一个为了骗我做筹码的借口,却不曾想,原来他心里真的对于那件事而感到愧疚。

“你是我朋友,不可否认,你是一个极好的人。所以,能引得唐山海和苏三省的爱慕,以及引起影佐的注意力,我一点也不感到出奇。所以,我才有了这一招,只不过你终究还是一个女人,官场上的阴谋,太肮脏了,本不该把你牵连得越来越深,但与前面的不可否认一样,在你的身上,我看到了很大的利用价值。”

他说得很直白,几乎完全没有顾忌到话中人听到这样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时候,会是怎样的心情,但不知道为什么,与刚从梅机关出来的时候,心境变得完全不一样了,我虽然知道他确实是在利用我,但我也没有因此而觉得生气,反而无所谓的学着陈深的样子,往前走了几步,走到同一束街灯下,两人的影子在光芒下被拉得很长,光是温暖的橘黄色,以及街道上各种各样的霓虹,交错映在沈月欢脸上,直映出一双眸子流光溢彩。

尔后,听到一句带着笑意的嗓音传来,“我原谅你了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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